《一人之下》王也x诸葛青

【也青】三里屯忆往

我就是一直在想啊……话说为什么王道长下山以后换了个大包呢:P

依然是OOC注意,时间线接上凳子之后,和《八字》并列的另一种可能出现的状况(x

又名无证人员在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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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葛青蹚出公司大门,硬是从七月底近八月当头照的大太阳里品出满满当当的神清气爽。上凳子滋味委实不好受,倒不是皮肉之苦,主要气闷得慌,不适合他这等来去如风潇洒惯了的大好青年。从碧游村出来一路舟车颠簸累得不轻,总算一应事件尘埃落定,通身坦荡荡无所拘束,某重返花花世界的时尚达人就极渴望找个舒服地界儿拉通睡场回魂觉后重新做人再浪一回。主意打定他抬脚就走,满大街阳光闪烁车水马龙施施然昭彰其自由惬意。只见武侯门人顺手往裤兜内一揣,

       ——所谓“神清气爽”便急转直下,径奔兜头一盆凉水而去。

       哪都通总部一楼前台小妹前脚才依依不舍目送一枚优质美男出门,后脚该美男复又从天而降来在跟前,满脸端正笑容与临走前相比更加摄人心魄:“打扰一下,我找你们赵总有话要谈。”

       “有预约吗?”

       花样美男笑意愈盛:“没有。”

       “呃,那这位先生,”国企员工名副其实,坚决抵制住各种意义上的糖衣炮弹,沉默几秒换上一副教科书般的得体形容,“请出示身份证房产证户口本等有效证件。”

       她等了一刻不见回应,定睛看时分明对方照旧十分乖巧秀色可餐。尽职尽责的女员工摇摇头将刚才依稀仿佛听到的什么东西砰然崩裂的声响赶出耳蜗,转而埋头处理起手上工作来。

 

>>>三里屯忆往

 

       “所以你啥都没拿回来行李钱包身份证全在牛鼻子那儿?”

       武侯派年轻一辈的全技能翘楚搅着手里凉飕飕一枚小茶勺,往窗外辉煌烈日锦绣人间无声地叹出半口气。

       对面的诸葛萌一面吸溜草莓星冰乐一面拿眼神深表同情,好容易咽下去冰凉香甜一大口,方才啧啧有声安慰起她这便宜侄儿:“别急别急,东家人挺好我看少东家人品也该不错,没准儿这回正在给你往回送的路上呢。”

       “讲道理大萌,这位爷现在跟张大床难解难分的可能性显然更大。”

       “那怎么办?观跟升陪老板出差去了,要不是老板娘跟这儿楼上做死爸我还没工夫见你——”

       要是外人这么问他必定眯了眼笑吟吟成竹在胸答曰山人自有妙计,奈何这是知根知底自家人,诸葛青撒开勺子两腿一蹬:“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他已经在咖啡店内枯坐半小时有余,奋力捋顺整件事体,发现万恶之源竟要从半个月前远在天边的云贵山区说起,真真打哪儿来的回哪儿去。想当初跟王也半夜摸黑下山前他一门心思要留,生是不听招呼扔下全部身家甩手就走。一失足成千古恨,万未料到一夜之间事态神展开从此再没机会踏入当初两人合住那矮矮一间小板房。七八日内诸事纷繁,他也便将此节抛诸脑后,直到连蒙带拐保全无辜妹子上根器回到北京,万事圆满之余都未想起这一桩堪称致命的美中不足。这时节身处天子脚下,身家性命一概不在手头,连买张机票回家都没法符合实名制标准,信乎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诸葛萌二十来年没见面前这位如斯窘迫,身为长辈不免心生恻隐。她瞄了眼时钟三两口喝完杯中甜品,随手抓出来一把钢镚看也不看撒在桌上语重心长地拽了句文:“姐姐我也别无长物,这有点儿钱你别客气拿着备个不时之需我去接老板娘先走了啊。”

       诸葛青看着他便宜小姑充分发扬传家绝学嗖地消失在咖啡店门口,心道得了吧就这几个钱角子还不够你刚喝那杯冰沙呢。

       武侯门人坐对一片惨淡硬币外带见了底的空塑料杯一枚,平添几分悲从中来。才要喝口咖啡顺气,桌上手机蓦地一震,收到一条新消息。点开一看险些呛岔气:聊天框里赫然是他魂牵梦萦一张身份证,发信那位微信头像一张白纸上书几个大字:“我真的只会打太极”,一如既往冷出风格冷出水平。

     那照片拍得随意,不足巴掌大的证件稳稳当当卧在大理石桌面上,一看即知来自酒店前台。诸葛青组织了半天语言到头来选了个迫切而不失矜持的日常寒暄:“王总睡醒啦?”

       对方回得很快,并且言简意赅:“正开房呢,刚摸出来这。”

       这话顿时没法接,诸葛青敲键的手停在一半,那头倒又主动跟他拉起家常:“听说你回北京总部了?”

       “消息很灵通嘛。”

       “没为难你?”

       诸葛青耐着性子陪他周旋:“这就言重了,都是讲道理的人,何必跟我一介顺民过不去。”

       “那挺好。”对方仿佛格外推心置腹,体贴入微,“顺便再在北京逛逛?我记得你挺喜欢三里屯?”

       诸葛青回了一串省略号,脑内自主把该隐而不发的标点具象为一句大写加粗的逛你妹。隔着屏幕和几千里电波他都能看见发信的这位出家多年心如止水修得的道德人品正在断崖式下跌,理由是对方紧接着发给他的一番道貌岸然的忠告。

       “对了,没事少去天安门,那块儿查证查得勤。”

       当年龙虎山上飘然出尘一逗就炸怎逗怎炸的小王道长已然恍如隔世,不知经历了什么竟尔学会幸灾乐祸与拿人开涮。他百思不得其解,这才想起却原来自己认识王也毕竟不出一个月,安知此人原本什么行状。

       这就涉及问题的另一个关窍所在——对方怎么就不偏不倚恰恰是王也。在他堪称浩瀚的交际圈内,人皆有一个各得其所的归类,譬如友人,交易的对象,待撩的姑娘,凡此种种,不胜枚举。奈何如此井然秩序安插不下区区一个王也。他跟马仙洪修炉子时虚与委蛇那句同男人睡觉过敏其实不假,马仙洪不知道(实则也不想知道)的是所谓过敏对象有且只有一个,症状起因自然是那一场欲说还休的“分道扬镳”。彼时从修身堂出来他习惯性往原本的住处走,却堪堪隔着一层薄墙为墙内汪洋恣肆的鼾声打断了脚步。想他诸葛青生平骄傲得紧,何尝遭遇过如许结结实实一场心虚。再见之后寥寥几语亦是不痛不痒,块垒便从此长埋。友人A云者说与无辜群众听倒也罢了,术士最讲道理,愈是身在局中愈要心如明镜,剥开“歆羡”与“抱愧”所剩的隐秘心事说不出口,情感大师难得吃了一回瘪。

     商业街上触目可及的鲜妍明媚渐次失了色,他在这头暗自神伤,不妨手中智能机嗡地一响。那头怕是久等不见回复生怕这个坏没使透,又灵机一动补了个刀:“还有一条,走道躲着点儿朝阳群众。”

       诸葛青面无表情地跟人斗智斗勇:“我由衷认为您比较像朝阳群众。”

       对方字里行间透着轻快与得逞:“傻了吧,哥住东城区的。”

       “王道长,”武侯传人放弃涵养,破天荒选择了直抒胸臆,“皮这一下你很开心是吧?”

       “别急啊大少爷,”那头巧妙地绕过重点好言相劝,“四九城说大不大说小倒也不小,往好处想够您嗨好几天不带重样的呢。”

       诸葛青气极反笑,戳开相机对准邻桌美女就是一记稳准狠特写:“不劳费心,道长修行辛苦,送你养养眼。”

       聊天窗口一时寂静如死,足过了十数分钟才见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闪烁起来。诸葛青正暗自好笑这人原来还是如此不经逗,天知道对面那位怎么透过现象看穿的本质:“不是吧,真在三里屯?”

       发照片的不说话了,他这是第二回北上,一个月前王也陪他满京城逛吃,所涉名胜古迹多矣,对此地情有独钟倒真是另有原因。一则当时陪他来的那位刚从缥缈化境重回红尘人间,一袭老头衫大裤衩往此间一戳怎看怎格格不入实在教人印象深刻;二则他坚持要跟红极一时的著名地标优○库合影留念时对方举着他的手机还没按快门就涨红了脸。他由此知道小王道长脸皮何其薄。却又偏是这么一位看似云淡风清实则喜怒哀乐尽皆上脸的主,坐在阳伞下的露天咖啡吧内朝他突如其来道了记谢,眼底蕴蓄的温厚满满当当溢将出来,六月末的日色还不甚毒,洒在玻璃桌面上,盈盈然刺人心内一阵发紧。

       那时他自以为别有用心,三五天内被人领着去的地方虽多,总是走马观花,庶务不放在心上。这一趟咎由自取被迫滞留,忽然之间方才领会得偌大一个北京城,竟别无一处容身地。至于往徂三里屯者,说是忆往,莫若更像孤苦落拓中寻些牵绊。堂堂一介世家子弟,名门正宗,混到这地步原本无法可想。

       诸葛青痛定思痛梳理了一回思路,决定丢开当下住不了酒店买不成机票随时随地面临被朝阳群众抓包的危险及时行乐。大字招牌的MEGABOX就在楼下,马路对面还有上次来时王也死活不带他去的酒吧一条街。他结账出门时仿佛较着三分劲,不好说跟谁。手机里的那位竟也就此偃旗息鼓,诸葛青放空身心看完两场电影,捎带着全程目睹前排小情侣起腻,临取3D眼镜时都没等到对方重整章句挤兑他。诸葛青本着敌疲我打的思路拍下电影票、爆米花,以及满满一桌美馔佳肴大张旗鼓发了票圈,那滤镜调得简直不要更报社。不出片刻他收获了一堆赞,评论里一水的“卧槽人性呢”。山人心下暗爽,定睛看时长长的消息列表中却翻不见那个穷极无聊的“我真的只会打太极”。一拳挥空,诸葛青兴致就下去了半截,看这架势对方当前状态正如他一早所说,同张大床难解难分。都说老实人憋起坏来非同凡响,眼下他切切实实领略了一番,真格恨不得银牙咬碎。

       何况这位老实人,吊着他的事远不止这一桩。

       “老王啊,”最后他在上次没去成的街头酒吧啃着玻璃杯缘字字泣血,言简意赅,“我真的十分特别极其需要领证。”

       外头已然夜色深沉,耳畔摇滚乐手引吭高歌,远近桌台都是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剩他一个孤家寡人,愈发地也与三里屯这地界格格不入起来。大概心诚则灵,这一回对方居然秒回:“这话动听。”

       诸葛青透过屏幕几乎看见一张得瑟到没边的脸:“您开心就好。”

       “我总觉乎着你还有话想说才对。”

       “王道长大人大量,”他硬着头皮认倒霉,谁知道这厮如此记仇,“金口玉言下次一定铭记心头,所以说您到底啥时候回来捞我?”

       “回哪儿?你说北京?老张不让我别回去吗,我先定个小目标,初步打算上青藏高原转一圈儿。”

       诸葛青捏着手机忍无可忍:“你特么倒是先把老子身家性命还来啊!”

       “啧啧,真不容易。”对方的文字泡优哉游哉渐次冒出,“问你件事儿,想好了再答。”

       这话来得太突然,收信的人就着震耳欲聋的摇滚乐声心跳蓦地里乱了一拍:“你问?”

       “兜里有钱吗?”

       “……?”

       “正经的,别打岔。”

     诸葛青一头雾水摸了摸兜,数出一把零钱外带早些时候诸葛萌给的钢镚:“一百四十块五。”

       “够了,”那头气定神闲地回他,“出门打车,首都机场,国内到达别走错了啊。”

       “???”

       留在输入栏内的一句话没发出去,屏幕就被来电显示霸占得突然。诸葛青盯着那两个再简单不过的汉字说不意外是假的,他划开接听键,顿时被呜呜风响灌了满耳。

       “嚯,够闹腾的。”对方显然也被突如其来一耳朵摇滚乐吓得不轻,一开口却仍是一副慢条斯理带点倦意的调调,“嗨着呢?”

       并不嗨的那位气急败坏之下逼出了家乡话:“逗我好玩伐?!”

       趁他步出酒吧的空档,电话那头仿佛也在埋头沉思,斗争半晌才从实招来:“好玩。”

       “你——”

       诸葛青稳稳心神试图挽回几分薄面,他在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影里抬手拦车,尚未觉察嘴角已经勾起一点弧度:“我记得刚有人讲要去青藏高原转一圈?”

       “可不,”听筒里的声音像是叹了口气,又像带着笑。车子载着他掠过灯红酒绿,要离那声音近些再近些,“这不被人半途截胡要领证么,来吧?”

       今夜三里屯依旧喧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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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

说出来没人信,其实他刚发现对象身份证在自己身上就着急忙慌跑去订机票了,中途掉线那是因为在飞机上。

一百四十块五是个风水轮流转的梗,毕竟某人亲身体验过这点钱打车去机场只够有去无回的份儿(x

王道长表示皮这一下我确实挺开心

仔细理一理这个事儿啊:老王和老青第一次下山的时候老青其实打定主意要留下,口头说行李不要了,应该是啥都没拿。东西肯定全在他跟老王住的那屋子里。第二天他直接跟马仙洪修炉子去了,老王全程在屋里养精蓄锐,老青拿到神机百炼之后应该没有任何回原本那个房子的机会。总攻开始时他在外面陪妹子散步,之后惨遭老王爱的教育,再之后含着一嘴泥直接下了山。理论上俩人行李都在老王那儿,完美解答为啥下山后的道长换了个大包(泥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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