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下》王也x诸葛青

【也青】我好像在哪见过你(5)

先来后到,还是先写完它再了无牵挂地更《青山》比较好……不然脑子里老想着这回事儿orz

太久了必须放一发前文了(x):(1) (2) (3)(4)

给第一次读的筒子预个警:发生在原作时间线大概1年后的,间歇性失忆(?)的故事……不要带脑子看就好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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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状似睡着的人一呼一吸都安详得过分,不知是出于一以贯之的没心没肺,还是舍生忘死地搞事确乎耗费体力。九十点钟的太阳带着淋漓的热度刺得白床单一阵发闪,白光底下诸葛青长长的睫毛分明极了,正随着缓慢起伏的鼻息轻轻颤动。印象里诸葛青不是这么渴睡的人,最早在北京那几天还一度以大清早给他发早(sao)安(rao)短信为乐。想起这事王也有点好笑,当年这人从头到脚每一根神经都绷成吉他弦,稍一拨弄能搞出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的动静,还非要一脸淡然地跟他礼尚往来。陪诸葛青逛吃一天他替前者累,临天黑送人回酒店的当口特别想扳着对方肩膀坦诚剖白跟福生无量天尊发誓我不吃人真的。最后他忍住了,主要出于一时的于心不忍:此人从肩到腰都好看得吓人,那对弧度恰好的肩峰教人轻易下不去手。诸葛青不知道他凭借美色成功避开一场无妄之灾,一如他不知道自己一紧张往往格外话痨加黏人,比如从北京到碧游村,又比如前一晚间歇性恢复记忆。说来奇怪,碧游村匆匆一别那时明明一副游刃有余的轻快形容,数月不见何至于一朝回到解放前,王也不敢深想。

       这时候躺床上的这位抱着被子翻了个身,脸朝窗口而拿一对被衣纹包裹的蝴蝶骨对着他,露出细发掩映下后颈一小片皓白的皮肤。楼下的车水马龙,楼道内的推车与脚步极有规律地运作着,既利于凝神入定,又仿佛格外适合信马由缰。王也坐在床沿等了一阵,终于确定对面这位大爷只是单纯睡舒服了换个姿势,而非酝酿什么持续作妖的阴谋,这才小心翼翼喘出一口气。光天化日,这行为近似做贼,他自己先自我嫌弃了一回,到底没忍住就势爬上脸的苦笑。

       “老青啊……”

       他无奈吐出几个气声。熟睡者照旧呼吸悠长,只露在外头那侧肩膀几不可查地耸了一耸。大概屋里冷气调得低,王也摸过遥控器摁高几度,斗争片刻放弃了上前给人掖掖被角的打算。诸葛青表面睡相安静斯文,实际睡得极轻,在他认识的人中基本堪称数一数二。他既怕稍不留神给人吵醒,又怕这人醒来洋洋得意地拽着他说看吧看吧我就知道你对我有所图吧。

       几天斗智斗勇下来要说他还闹不明白心头这口气究竟堵在哪儿那是自欺欺人,术士都是明理的人,不干这号跌份掉价的勾当。失忆的诸葛青以转发不嫌事大的游戏口吻歪打正着地捅出了他混沌幽微的心事,一经道破才惊觉原来此一桩“有所图”竟尔积压了这样久。等他好了,王也想,等他好了再——然而算盘打到一半他自己愣了神:且不论清醒的诸葛青如何看他,假设眼前这一位就此好不回来,事情又会发展到怎样的境地呢。

       他想起与诸葛青的相遇,因缘际会不过一场擅改命盘的局。彼时他满脑子奔着替张天师解厄走的江西,龙虎山从天光云影到人潮涌动都和武当的大同小异。罗天大醮暗度陈仓,群英荟萃穷极无聊,天地之间乱纷纷唱着一台大戏,他本该是个看客。那时候诸葛青三字于他不过是万千汉字之中任意组合的一个变数,无数初出茅庐的年少英才中的又一位翘楚,他不放在心上,只在说那轻轻巧巧一句“犯我手上”时腾出半分心思暗中冲着印象里模糊的一团影子道了个对不住了您内。直到赛场相对,那人噙了似有若无一缕笑踏定中宫,眉梢眼角沾带江南烟雨气,术法既凌厉又精准,一招一式绵绵密密。这是诸葛青,他想。后来对方脸色铁青吐出一句我认输,千钧重的骄傲从背上塌落一地,他隔着一痕血看见此人牙关紧咬隐忍颤抖的两腮,这才隐隐察觉这一趟下山远比他曾以为的代价更加惨重。血是热的,粗重的呼吸也热,坚冰藏火,玉振金声,滑黠掩映坚执。他想,这是诸葛青。于是风吹层云,鸟投松壑,水滴子落上矶石,心如止水的人乱了方寸。

       然则诸葛青犯在他手上了否?

       他犯在诸葛青手上了。

       自那日起隐约深切的愧意便似漂萍,无事静如无物,凡经清波一触,立刻颤巍巍随波上下,搅动不休。过去无可挽回,这是常理,而眼下正有一星挽回的余地,条件是将他从诸葛青的记忆里尽数铲除——或许,可能,应当算得上一件好事。到那时候记不得王也其人的诸葛青就能了无包袱地信口招呼他“那谁”,就像他通讯录里的赵钱孙李,撩妹名单上的甲乙丙丁。王也天生讲道理,何况是个恪尽职守的术士,他想了一回居然理顺一条逻辑:既然他对诸葛青动不该有的心思在先,罚他从此做个路人甲友人A云云确乎合情合理。

       “真想不起来也没事儿……友人A不赖,”他看着熟睡那人一团乱发的后脑勺扯了扯嘴角,心子有点说不上来地沉,“再给你改个备注叫草花Q,挺好。”

       话一出口他自己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忙不迭嫌弃自己堂堂一介大老爷们儿何以沦落到如此矫情的地步简直跟小时候金元元硬塞给他们看的少女小说不相上下。当年这姐们儿安利得不遗余力就差给哥几个绑一块儿听她深情朗诵,但他毕竟没法学那里头的苦情女主那样哭出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情状。好在诸葛青还睡得安稳,这类不足为外人道的腹诽自然入不了他的耳去。王也深觉自己不能继续在这屋里待下去,否则单是对着眼前其人的背影都极容易脑回路搭岔。为免临了一个失忆症没挽救回来又凭空多出一神经病,外加一早上跟这位爷穷耗根本没顾上吃饭以至(并不存在的)血糖偏低精神不振,他深吸一口气,强行稳稳心神出门觅食去了。

       特护病房的门嗒然合上,屋内很静,金属锁头摩擦的余音拖延了一阵才告消散。墙上时钟秒针擦擦地走,盖不过胸腔内砰砰然擂震的心脏聒噪。

       床上的人蓦然翻回身来,细汗顺着前额蜿蜒而下,掠过一双圆睁的眼。

       诸葛青头痛欲裂,物理意义上的,怕是打小练油锤灌顶都没疼出这水平。他抛弃形象抱头滚了三四圈,以险些栽下床的代价好悬缓过一口气。不料除开头疼他还深刻脑热,事实上除脑之外脸耳身心无一处不烧,且夫饱含愈演愈烈之势。他知道这和物理没关系,罪魁祸首显然是一分钟之前还站他背后语出惊人的那一位。

       他意识乱得很,像被填鸭似的灌进许多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主要与这几天来负责陪床的王也有关。与他交谈的是另一个自己,他由此看到对方或气结、或窘迫,或沉默不语的模样。最近的记忆就在刚才,另一个自己躺在床上假寐,企图诱导才被他逼急狠了人放松警惕吐露心声,万万没想到等来的不是足以充作下半年笑料和谈资的无聊直男版暗搓搓告白,却是一声惊雷乍响的“友人A”。这段心事他藏得极隐秘,王也更不可能从旁人那里听来始末。诸葛青想起来他就是这时候开始头疼的,不知道是为这一起心有灵犀的巧合,还是为这一桩细思极恐的震动。

       “……”他抬手盖住双眼,洒满病房的阳光晒得他眼晕,“王也你这犯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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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老泪纵横妈耶诸葛青老子总算把你编康复了……然并卵他家那口子不知道 半年前瓶颈卡文的直接原因就是我不知道怎么让老青恢复记忆……终于等来了原作喜闻乐见的友人A梗(x 这里私设老王确实还不知道老青那个友人A的典故,他就是顺口胡说的,正好刺激到老青心里最深的执念之一于是血块被刺激没了(都说了不要带脑子看就对了

不出意外第6章就能完结!辛苦各位再忍一章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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