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人掐指一算今夜风紧宜

 @天青列 ←这个人写民国梗写得死去活来要我陪跑一篇，珠玉在前我亚历山大，凑个毒脑将就看吧orz

*1924年9-10月江浙战争背景，此战间接引发第二次直奉大战，感兴趣的筒子顺手搜搜。本文时间表大体与战争爆发、杭州城破有关。

**由于太过佶屈聱牙，试着列了部分脚注，如果还有看不明白的名词/说法，不用怀疑，八成是我胡编乱造的，本地读者见笑（跪

***道士x厨子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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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鲜

 

一

       杭城的酒楼原较别地考究些。三层楼的辉煌正店自不必说，小饭馆亦多行市。歌舞升平时候，沿西湖布列开一丛丛旌旗，自桃花酿打到竹叶青，家家各有风味。有骚客才子，或邀纨绔，或携歌女，拣个好天色，往湖中荡一回舟。归去则唤伴当：去叫高银街的虾爆鳝，楼外楼的醋鱼，万隆的金钱片腿，再打二角女陈下青梅，须要杯挂琥珀光。小厮们火烧眉毛满街跑，袖筒里银元叮当乱响。这是旧年故事，眼下三秋桂子、十里荷花同罹兵乱，诗人惜命要紧，淡却游湖的雅兴，大小酒店日子就不很好过。然考究者自必照常考究，你往店头坐下点一只大闸蟹，堂倌仍旧送上绿豆面子菊花水，烂银打就蟹八件。

       厨子开的就是这般考究小饭铺。

       烤一只叫花鸡，要用龙井茶树近根处的老泥；蒸一道蜜汁火方，隔三条里弄还能闻见糖水香。

       近岁时局紧，人都往城外躲。左近钱庄才告倒闭，右邻金店又离关张不远。到底饭铺小本生意，盈亏尚可自负；况食色性也，饮食之大，位乎男女之前，遂注定这般生计得以长远。人莫知晓厨子的来头，但尽皆知晓厨子的手艺。是故厨子虽兼为掌柜、堂倌，以至账房、采办，而众人仍只叫他作厨子。久之，无人想起来问他真名。此间饭馆多一更打烊，厨子独不然。他要开，就开整晚，熏整晚的煤油灯，墙角都结了一层黑痂。

 

二

       初交二鼓，吃宵夜的聚拢一拨。厨子乐得拄在柜板上，一面记账，一面听食客们谈天。说一阵昨天半夜西子湖畔刮来几声女人哭；说一阵传闻督军[1]军械库失窃了二百条枪；又说一阵北门码头截下一批洋绉，箱子掀开，下头一半是码得齐齐的公班土[2]。他听得有趣，不留神外客进门来。待记满一页账，抬头才见郎当萧条一道士，半睁一双眼往他账上闲看。

       厨子唬了一跳，忙出来引人入座。道士歪在条凳上打个呵欠，神色倦得很。柜脚桌脚熏五毒的雄黄怕要把他一起熏倒。厨子张嘴要招呼，道士先打了个揖：“叨扰贵宝地，才先道场做迟了，歇歇脚就走。”

       “不妨事，”厨子声色冷了半刻，却是照旧客气两句，“道长何处来？”

       “东山无名观。”

       厨子不曾听过这字号，忍不住好笑：“仙居倒是随性。”

       “经里讲得好：无名天地始，有名万物母。”

       “道长何以避世？”

       “上山为躲人缠人。”

       “然则道长此来，叫人缠住了未？”

       “不曾。”道士笑叹，“一别经年，如今尽是狗咬狗。”

       厨子与他谈得算投机，难得发了回善心，就问：“更深夜长，算我做东，道长用些宵夜否？”

       道士拊掌赞同：“好极，来份儿疙瘩汤。”

       他看向似乎愣了一愣的厨子，又顺口追加一道：“有宝塔菜没有？”

       厨子做得三吴两越名肴，做不来一道闻所未闻疙瘩汤。好在道士来者不拒，他望见厨子端与他的一碗苋菜皮蛋汤，一碟八珍芡实糕，红是红，白是白，热气腾腾滋味香甜，也就欣然接受。

       “不巧食材剩得少，胡乱凑两只菜，道长随便吃吃。”

       道士饮了一口：“这汤有讲究。”

       厨子心想自然有讲究，且不说慢火炖时加了勺鸡油，苋菜都取头一茬嫩尖，单那高邮皮蛋是以生丝勒的丁子，这份细致在别处就难得。但他并非自矜之徒，嘴上往往客气一二分：“道长这样夸，可吃出什么道理？”

       道士不说话，撇开调匙埋头囫囵喝汤，把厨子晾在柜板那头。方寸小碗见底得快，道士又两口咽罢糕饼，抹了嘴就要出门。厨子恨得望心口念一百遍牛嚼牡丹。

       翌日厨子出武林门拣鲜鱼，耳闻得关厢间共传一句话。后来此话长了脚，钻入城中去，好似滚水泼油，金鼎扬汤。五月节已过了二旬，犹有孩童在巷口唱：“兵出三江口，嘉湖作战场。西湖流血水，末劫在钱塘。”[3]

 

三

       中元将近，街面渐有烧尽的飞灰飘，满城留神提防火老鸦[4]。前头洋货行才走了一回水，水龙还未赶到，已钩倒了半条街的木板房[5]。于是人心愈发惶惶，又不忍心不与祖宗烧纸钱，一时城内比外头更紧张，教人险些忘却江北布的一排炮车。新的轶闻换了一轮又一轮，西子湖畔的女子啼哭翻做千年老狐成了精，北门码头又打死了人，单那二百条枪无有后话。

       道士便伴着无止无休的鸣蜩声入得饭铺来。

       来者是客，人走茶凉。厨子不跟钱过不去，便忘记上一回他唐突美馔的罪状，迎前去招呼：“稀客内里坐，欢喜吃的只管点来。”

       道士说：“天热，给我来碗麻酱拌面，再要一盏杏仁豆腐。”

       “这……”厨子咬着牙笑脸迎人，“这菜费工时，小店暂无准备。”

       “那你看着来，何必问我。——横竖不会做。”

       厨子不接话，只把手头蝇刷子挥得凶。夏夜里哼哼哼闹蚊子，他权将这论断共满乾坤的哼哼一并赶走。

       道士扫了一眼壁上琳琅满目菜名牌：“今日怎没有菊花兔丝？”

       “做这菜要半岁大的公野兔前脚，今岁兔子生得滑，卖山货的寻不见。如今满城传的‘西湖流血水’，未知何处起兵灾。山里又乱，无人敢往深处走。”

       道士微一沉吟，五指收拢作势要掐太乙卦。厨子笑得打跌：“出家人慈悲为怀，杀鸡更不消牛刀，道长这是何苦来。”

       “救你一桩生意，也算功德，”道士不以为意，收了神通慢慢说，“世道变了，兔子不在山里跑。你焚三天香往中河右岸找找，兴许有所获。”

       厨子心情好，挽袂舀了瓢河虾。青灰壳子鲜龙活跳，灶上去心莲子才煨得，冰糖枸杞放得足。道士看他剥虾，水葱也似十指尖尖腾挪上下，比盛虾瓷碗还白三分。

       他拿指头磕桌板，笃笃笃，到第二十下，厨子递上一盏银耳莲子羹，又十下，厨子的龙井虾仁恰出锅。

       “诸葛——”道士拈颗虾仁细嚼，虾肉鲜嫩脆爽，茶汁甘苦回香，共他气声拖得极长，“听闻兰溪诸葛氏世代行医，乃是两浙闻名的药材商。”

       厨子正洗炒锅，铁铲刮锅巴，一片刺啦响，道士听他说话就不很真切，只依稀入耳一句：“神医救不活饿死鬼”。

 

四

       月黑风高，门口渡进一条人影。厨子掌灯一照，道士一步三摇晃至柜前，黑魆魆道袍淅淅沥沥落墨点，化在地下灯影里。

       厨子不问，只把煤油灯放平稳，手上账册翻得山响：“号外才报宜兴炮战[6]，道长这就挂了彩，熬一锅红白豆腐青菜煲与你上补一补？”

       道士摆摆手：“不碍事，下山不留神，叫烂石头绊了一脚。”

       厨子瞥见外头巡警一道惨厉厉手电光，想必秋来夜冷，浸得他笑里也发寒：“怪哉，这石头倒会咬人。”

       “先前柴房积薪隔宿，一场秋雨尽数打湿，烧不起蒸饭火。观里师兄弟饿得前胸贴后背，打发我进城化缘，这不，葫芦瓢都跌掉了。”

       厨子放下记账的笔，不免心生怜悯：“如此，道长今日吃些什么？”

       道士凝神想了一回，先把自己馋得垂涎三尺：“哎呀，就想吃个爆肚仁儿，再趁那汤爆二两水爆羊肉，就一个刚出炉的小芝麻烧饼，啧啧啧。”

       厨子将心上怜悯全然撇去，气忿忿回后厨磨米浆，口头砸下一句“想得倒好”在地。他打好主意日后再不多嘴，拾两条柴掼入灶膛。柴火哔哔剥剥烧，声响便如清油煎肠肚。道士独个剩在厅堂上，靠墙窝起身子打盹。不多时他教一阵暖融融香气唤起，睁开眼来，面前端端正正摆好一盘白玉样蒸糕。

       “彩头挺美，承吉言。”道士赞。刚出笼的米糕作倒扣五梅花，花心是青红丝共梅干蜜枣攒出的一朵。蒸汽盈盈，夹带磨匀红豆沙，细分辨还有隐隐约约桂子香。他趁热夹了一箸，吃得满嘴呼白气，又问厨子要箬竹叶，取棵草绳系紧。

       “带回去，孝敬师傅解解馋。”

       道士提了系糕的草绳，仍旧一步三摇出门去。厨子皱皱眉，从柜底摸出盒事物自后塞入他手里：“一日两换，三日包好。”

       白铜小盒沉甸甸压手，道士握在手心，回他一句客套话：“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五

       斜阳向晚，三五食客还未散却，厨子划洋火点煤油灯。烟子辣眼，但他还要趁闲算笔账，于是半眯了眼提起笔来翻簿册。一行镇江醋方写了个金字旁，道士施施然迈进门内来。

       厨子道：“道长今日来得早。”

       道士说：“今日过节，观里太吵。”

       厨子点头道：“中秋节下，当做只应景的菜来吃。”

        “有理，”道士说，“先来半斤自来白[7]。”

       厨子攥紧才磨得的青钢菜刀，那句未说出口的“这里有新上的鲈鱼好烧莼菜羹[8]”咽回肚里，他又换了一副腔调温言道：“道长此言差矣，我观今日晴空万里无云气，夜来天象想必极好，中秋团圆，月光如水，不妨与你做一道似这般月色之美馔佳肴。”

       道士说：“好。”

       道士等来一碗光洁如水阳春面。他也不在意，提箸就吃，面汤咸鲜，面条细软，他便吃得酣畅。

       厨子拄着柜板拿余光觑他，莫名有几分懊丧。

       忽尔眼珠一转计上心来，笑作一只淳厚方正的狐狸。

       “道长，我教你句此间方言可好？”

       道士正吸溜阳春面，光汤重青[9]葱油气清芬芬扑在脸上。他信口回了个鼻音，那边厢便隔了柜板娓娓道来：“侬日后还俗讨老婆，我教你告诉人家我欢喜侬作何讲。”

       “咳咳……”道士果真呛得结实，面汤跟着他粼粼作闪，约莫一圈小周天也捯这口气不顺，“不，咳，不劳您替我操这份凡心。”

       厨子仍旧笑，他手上收拾一套煮面漏勺，面上犹要推心置腹地道：“我同你讲，你欢喜谁，就告诉人家：侬脑子搭牢了伐[10]。”

       道士犹疑地看他一阵，扔下枚钱角子自去，袍袖荡然不知记住了未。愈到荒草斜阳离乱岁时，红尘油水便愈发榨与出家人。七分二钱半一碗的阳春面，倘不加海米还要便宜二分，道爷抬手就是二角小银元。赫然一圈正字库平一钱四分四[11]，背后蟠龙沾带前朝苔斑，龙尾冲西摆得僵直。厨子顺龙尾朝外望，一团暗红的星子将将然垂落晚照里。他又回转头，东天月亮也作铜红色，现时还未到头顶。不知哪处汽车响，或者南城“官兵”要开拔，轰轰隆隆，惹得柜上茶盏跳。

 

六

       杭城“光复”第二日，道士下山来，号称吃茶。他今番倒不客气，径自柜中翻出罐白茶，又往炉台上取烧得滚沸的鲜开水，轻车熟路，宛然反客为主。

       城破依惯例伴随抄家，众生作鸟兽散颠沛凄惶。一爿小店空荡荡只有他两个。厨子停下割猪脚的手，头一回收却云山雾罩，当头问去：“东西自凤山门趁乱上的船，算来已到嘉兴地界。油纸裹得严，想来不至沾湿枪药，道长何故再来凡尘插脚？”

       他扫了眼对街喀喇喇大厦倾颓，道左乱纷纷车来人往：“莫不是扮牛鼻子上瘾，舍不得这身行头去？”

       “老青呵，莫说我，”道士避重就轻，辗转挪移，又将话头抛转来，“我看你掂勺倒很得趣。就说上回那包定胜糕，要不是我手快，他们只怕要把糕并蜡丸一道吞进肚去。”

       掂勺的反以为荣，轻轻巧巧一翻手，剖骨尖刀挽出晶晶亮银花：“这自然，当初我果入这行，今朝哪有知味观奎元馆一干宵小容身处。”

       “嚯，不谦虚了？”道士打趣他。

       “道长这话伤人心，我们生意人一贯实话实说。”厨子正色道，神情极由衷，“左右今日无事，打叠精神与你做几只大菜，可有甚想吃的？水晶蹄膀，三套鸭，响油鳝糊，松鼠鱼，文思豆腐，斑肝汤……”

       他信口报出一串菜名，自江而淮，由浙徂苏，锦绣文章，山川至味。对方却只摇摇头。

       “免了，贵宝地要啥啥没有，此事难办，”道士自己替自己斟杯茶，旧年窖下的白毫银针权作饮马饮骡，煞风景得很，“干脆，来个厨子罢。”

       厨子一张戏子样的粉面由白转青，复由青泛红，红里带黑，好一似开了颜料铺，纷纷然妆色上瑶台。

       “王也！”他吼，中气不足地，“侬脑子搭牢了伐？”

       叫王也的道士埋头思索一阵，恍然大悟般点点头：“唔，吾亦欢喜你。”

       他说此话时眼中尚带笑。

注：

[1] 江浙战争之浙方统帅卢永祥时为浙江督军。

[2] 鸦片烟的一种，质优价高。

[3] 1923-1924间江浙战争爆发前杭人多传此语，来源未知。

[4] 未烧尽的纸灰、火苗随风乱飞，易引发火灾，故名。

[5] 古时救火，为防火势蔓延，往往先将着火点附近房屋拉倒。

[6] 1924年9月3日苏齐率先发难，苏浙双方旋于宜兴展开炮战，江浙战争爆发。

[7] 即京式糕点白月饼，乳白表皮枣泥馅。

[8] 典出《世说新语·说鉴》，晋张翰有莼鲈之思。

[9] 据陆文夫《美食家》，“重青”即多放蒜叶。

[10] 浙江话“脑子搭牢”，类似“脑子有病”。

[11] 光绪通宝二角银元正面印一圈楷书（正字）“库平一分四钱四厘”，背面印蟠龙纹。七分二钱半的面合五钱二厘二，付过面钱还余九钱一厘八。江浙战争爆发后，西翼闽赣联军攻势强劲，1924年9月18日卢永祥弃杭州城逃往上海（当年中秋为9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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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

这么有病的脑洞，希望各位读完不要忍着，都跟我吼一句“侬脑子搭牢了伐”w（脸呢

10.31打一些补丁

《小鲜》除文末注解外的几条线索/暗示：

【标题】 
       引了一则《道德经》“治大国若烹小鲜”的典故，打算取个双关义，说这个跟吃有关的故事背后有点相对复杂的内容，虽然最后也没复杂到哪儿去……orz
 
【事件】 
      算上城破之后，老王一共找了老青5次，对应的任务如下：（年份皆为1924） 
1.自内向外传流言——钱塘将乱——搅乱人心（端午节左右，6月上旬） 
   1） 本段“督军军械库失窃二百条枪”首次出现。 
   2）“东山无名观”，杭州城东是浙东平原，无山，这里算是“无中生有”，属于暗号。从城破之后两人对话看，老青问“莫不是扮牛鼻子上瘾”，以及老王的回答，暗示他俩长期搭档。人缠人和狗咬狗算是对时局打的机锋，一笑。但“狗咬狗”这里也讲明两人既不属苏齐，亦不属浙卢。具体身份文中没有明确，下笔之前设定可能属于当时支持浙卢一方的国民革命军的联络人一类。 
   3）老青端给老王的苋菜汤色红，代“西湖流血水”。这里其实有些牵强，如果加几道菜可能表意更完整些。但是老王这里是吃的白食，菜太多可能没法解释，只能找了个生硬的暗示。 
 
2.自外向内递消息——中河右岸——找人接头（中元节以前，7月下旬） 
   1）老王说“救你一桩生意”，暗指救这一装运送军火的生意，找兔子也是同样话题。 
   2）老王第一次提兰溪诸葛氏，老青回复不浓不淡，同属讽刺时局，算是与上一段呼应。 
     
3.自内向外传情报——糕藏蜡丸——联系运货（江浙战争爆发翌日，9月4日） 
   1）战火已起，老王下山传组织（“观里”）的情报途中被误伤，老青所以说“石头咬人”。 
   2）关于柴房积薪难用，是暗话，指城内藏储的二百条枪尚未运出，军火打不燃（“烧不起”），外头等得急（“饿得前胸贴后背”），因此派他进城来（“化缘”）。老青糕饼里藏消息与外面的人打商量。 
   3）老青端与老王的是杭州小吃定胜糕，老王故此夸“彩头美”。 
   4）上一段老王打趣老青世代行医怎么偏偏轮到他当（扮）起厨子，老青此时给他拿药，算是身份落实（诸葛氏）。 
 
4.自外向内递消息——入城时间——趁乱运枪（中秋节，9月13日） 
   1）主要就是老王那枚光绪年造的二角银元传递的信息。按出土和存世钱币看，光绪通宝二角合“库平一钱四分四厘”，通过换算减去面钱还剩九分一厘八，合老王他们在外得到的情报9月18日外围部队攻城，以西部最为激烈，商定具体时间后暗示老青安排趁乱将枪运出城。 
 
5.谜底揭晓（卢永祥弃城翌日，9月19日） 
   1）凤山门在杭州城北，通京杭运河。 
   2）两人对话绝大多数的作用是表明他们用的都是假身份，顺带打趣。 
   3）白茶经年发酵充分味道才好，老青店铺虽小，东西却件件是实打实的讲究。